宁浩我们都是笼子里晃树枝的猴子
白癜风一般出现在什么部位 http://pf.39.net/bdfyy/bdfhl/150209/4575561.html看完《十三邀:许知远宁浩》,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喜欢看这档访谈节目。?1、?首先必须表达一下对于导演宁浩的喜欢。在中国,一定有一些导演是那种无论他拍什么,平均水平总是要高于大多数同代导演的。个人认为,宁浩所有作品里,哪怕是特别商业世俗的《心花路放》,都比大陆绝大多数同类商业片要“好看”。类似导演还有姜文。再嫌弃《一步之遥》《邪不压正》的观众,最多也只是评价姜文“江郎才尽”,能拿来比照的就只能是“他”和“他自己”。放进更大的中国电影市场,或缩小到如央六电影频道这种平台,这两部电影的观感还是足以碾压绝大多数中国电影。宁浩的《黄金大劫案》也可归入此间。2、?回到《十三邀》。与许知远与高圆圆之间那场看起来特别热切,话也特别密,结果却完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的访谈不同,许知远跟宁浩这天儿聊的,感觉是始终不在一个频道的两个人,一个一直在有气无力地进攻,一个则从头到尾都在腾挪躲闪。那种采访者持续无奈,被访者经常性脑袋放空的尴尬场景简直不要太多。但奇怪的是,即便如此,整期节目所释放出的信息量却多到惊人——光是看看腾讯对这期视频的推广标题,你就不能不承认,宁浩真是个金句大师。言之有物这种能力,还真不是谁都能有的(好吧,我又粉丝滤镜了…)所以,在我看来,相比那种提前告知访谈题目,甚或被访者自己设计题目,两个人在镜头前表演“一问一答真人秀”的假访谈,这场看起来甚至有点尬的聊天,才是真正好的访谈:采访者和被采访者无法达成共识,甚至相互对立,在谁也说不服谁的博弈里,碰撞出1+1大于2的思想火花。3、尤其当许知远看起来忍无可忍地评价宁浩,对方不断输出的那些“生产力”“生产关系”之类大词汇,让自己感觉“特别懵”时,相信很多人都和我一样不怀好意地笑出来:《十三邀》之所以是一些人的心头好,却也被很多人所不齿,最重要的原因之一,不就是因为许知远经常性地“掉书袋”,动不动就整大词,上价值吗?看起来始终笑眯眯的宁浩终于让许知远知道,自己很多时候看起来有多好笑。这才是“天道好轮回,苍天饶过谁”啊。而《十三邀》的可贵恰恰在于,许知远能钝钝地表达自己的无措,剪辑就能老老实实把它全部呈现出来。没有足够真诚和勇气的节目,很难做到。4、整期访谈,宁浩都没有显露出太多锋芒,或许知道自己和许知远不是一类人,两人永远无法在某些问题上达成共识,所以没必要说得太深入。很多时候,许知远试图再进一步,宁浩都选择了打个哈哈或不予置评。但我却不认为这次交流是失败的。正如宁浩在很多访谈里提到的那只动物园的猴子,“我会好奇里面的猴子为什么总是在晃树枝。”后来,他想明白了,“那只猴子在为自己寻找一个意义。”宁浩自嘲说自己也是那样的猴子,关在笼子里拍电影,在别人眼里有可能就是可笑的。依照这个逻辑,两个明知道无法达成共识的人,坐在那里讨论一些根本没有正确答案的议题,在宁浩看来也是可笑的吧。许知远凡事爱谈意义,并且在他及《十三邀》看来,意义也分三六九等。但宁浩却认为,活着本身就是意义;许知远纠结于大环境对人的“规划”,宁浩则更愿意理解为“人”因渺小而用力求生存…可是,当意义和一切存在都被消解时,不恰好与宁浩作品中一直以来所呈现的“荒诞感”完全契合了么?5、所以,也许这才是这场访谈的意义。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当代人,其实面临着人类社会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:所有人在时代的洪流下滚滚向前,无可逃避,不能选择。达成共识已经越来越难,比意义更强大的是巨大且无法改变的现实。无论是仍然在不断追问,不肯妥协的许知远,还是看起来很清醒,“顺应时代,不拧巴”的宁浩,表面上,他们是以截然不同的姿态面对现实,底色却同样都是苍凉的。就像镜头里不断出现的,“坏猴子影业”门前那只猴子雕塑。一根金箍棒横在手中,造型特别炫酷,但表情却凝重而充满悲情。那是一种被束缚的,想要挣脱时的思考状态,是片刻宁静、随时迎接爆发的前兆。这又何尝不是宁浩本人的真实写照:浑身上下带着的,淡定而悲哀的,规训感。6、比许知远小一岁的宁浩,却显得苍老很多,整个面目呈现着身为影视人最常见的大黑眼圈、抬头纹与疲惫感。以做喜剧声名鹊起的他,看起来有掩饰不住的沉重与无力。大概是因为那些所谓的“大词”,很多人对于这期《十三邀》的评价是,宁浩不够“打开”。但在我看来,他基本上还是那个我所喜欢的导演应该的样子:很善于思考但很温和,很真实也很坦然,很有力量也很清醒。有自己对艺术和世界的感知力和观看角度,时刻保持着对狂妄的警醒和对世界的怀疑。在与葛优合作《我和我的祖国》时,宁浩曾经评价葛大爷:他太特别了——他自己的那套东西总是很搞笑,就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慢和不努力,他那种不努力的气质太可笑了,就是如果能坐着一定不站着,如果能瘫着就不好好坐着。但他那个不努力是在形态上的不努力,他实际上琢磨这场戏琢磨好久了,在心里过了好多遍……宁浩应该是羡慕葛优的吧,他也不是一开始就顺从的吧。甚至,才华使然,他的不妥协也许是更为激烈的吧?但就像孙悟空一样。他被规范(或者说招安)了。他用“时间的宏大”来自洽这个规范,用(暂时)拒绝继续拍电影作为反抗——随便一个煤老板就敢说自己能拍电影,“我从来没听过哪个人自己组织一支警察队伍,去当警察的。你们怎么就非要到我们这个行业来搅合?你们又不是干这个事情的。”当从业者感受到外界对于自己所从事行业的冒犯和不尊重,还想要“举重若轻”,太难了。(16年前与刘德华。时间是把杀猪刀啊)7、在一篇有关宁浩的文字专访里,特别打动我的一段,是他有关自己青少年时代生活环境的回忆:?每天早上,很多女孩子在那儿跳舞,跳那种集体舞,叫36步,走到哪儿踢一下,再转个身那种,她们会着意打扮一番,去那儿走秀。男孩则是去打架,去释放荷尔蒙,所以有时候不敢随便去,要带菜刀、带棒子,都得有一些武器才可以。如果没有引起什么斗殴,那今天就是和平的一天,否则就又得研究怎么集结人,怎么复仇。《十三邀》这期访谈里,同样有一个让我印象深刻的点,是宁浩回忆给“唐朝”乐队五爷拍照的往事。当时因为照片效果不好,他特意回山西找人修图,并裱好框后送给对方…很多年后的宁浩,还是会被青年时代自己的热情和认真所打动的吧。只是今天,他最大的焦虑已经不是技术好不好,而是“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拍电影”。事实上最近几年他的确做监制比导演电影要多,因为他不知道“电影还是电影吗?”“它还是你想做的那件事吗?”“它如果不是了你怎么办?”是啊。如果世界已经不是他(以及很多人)记忆中的那个世界,电影也很有可能不再是陪伴他(以及我这种观众)长大的电影…那么,拍电影是不是必须的?这对一个电影导演来说,何尝不是一场残酷的灵魂终极拷问?从这个角度说,其实还完全没能自洽的宁浩,和一直在追问意义的许知远,很难说不是同一种认知的一体两面。8、最后再说说许知远。他其实一直都有个特点:遇到真正自信又不掩饰这种自信的人就会弱下来,这种弱还真不是学识见解上不如对方(竟然会如小孩子般抱怨对方净整大词,哈哈!),很有可能纯粹就是双方气场不合。遇到哪儿哪儿都合拍的对象——比如前一期许知远对话大杨扬,就是一场堪称完美、相互成就的访谈。但正如《十三邀》从始至终传达给我的感受:这个时代,从来不缺聪明的答题人,却少有笨拙的提问者。即便许知远自己不承认,但每当他呈现出这种笨戳戳的无奈和无力感,才是节目以及他本人最可爱也最可贵的部分。?宋厚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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